陆白丁

舟渡自留地

于无声处(下)



*总算是把这篇写完辣,给自己撒花 


*ooc我的,舟渡属于彼此

    


    费渡上午六点就开始处理事务,下午五点不到时就回了。骆闻舟在沙发上闹腾了半天,这会也才不到七点。骆闻舟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即使他极力控制步伐,脚步声还是吵醒了费渡。



    骆闻舟咳了一声,尝试着说话道:“你... ...好好休息。”



    声线和他平常的不太相同,还没有痊愈的嗓音明显有些有气无力,骆闻舟自己也听出来了,所以刻意地加大了音量,结果效果不增反降,让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句话听起来就像一根快要断掉的琴弦的尾音,又响又嘶,颤巍巍地在空气里荡来荡去。



    费渡本来刚醒,还有点迷糊,一听到他说话,立马彻底清醒过来,猛地转过身,也露出了刚才他身体遮住的电脑屏幕,骆闻舟下意识地看去费渡打开的网页:



     “失声的原因及恢复方法”



    骆闻舟感觉心头最柔软的地方被这一行字轻轻触了一下。他本来打算把费渡骂到床上去睡觉,这下什么也骂不出来了。他放低语调,又说了一句:



        “我骆汉三又回来了。”



    然而这句话说的气势明显没到位,不仅没有体现出他期望的力量感,反而有种竭力勉强的意味。



    费渡之前一边翻看网页一边做笔记,手上握着的笔睡着时也没松开,他这会也没意识到,直接抓着笔站了起来,精神不太好,比早上骆闻舟醒来时看到的还要憔悴几分。


    “你别说话了。”他微皱着眉头说:“你这样说话听得我难受。”




    骆闻舟翻开记事本,想着费渡因为他操心得没个人样,他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有闲心思写诗玩,挺没心没肺的。他做贼心虚地又往后翻了好几页,想着过会就把那一页给撕掉。





    他正准备写字,却见费渡从边上又抽过一个椅子,拍了拍椅背:“师兄,你过来坐一会。”




    骆闻舟正打算说他坐了一下午了,现在现场做五十个俯卧撑也没问题,见费渡自己也坐到之前的椅子上,想必是还要休息,便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点头坐到费渡旁边。




    费渡把他手上的记事本拿过去,用手中的笔写道:


    “心情挺好?聊会儿天?”




    骆闻舟在费渡这句话底下写:


    “你什么毛病?会说话还用笔。”




    费渡又把本子抽回去,笔尖沙沙作响:


“怕你只能听我说话,自己不方便说,心理不平衡。”



    骆闻舟心想,这崽子扮大人还扮上瘾了。




    写出来的却笔锋一转,积了点口德:“挺贴心的。”



    两个人在寂静里相隔很近,几乎是肩贴肩,把一个记事本不停传来传去,活像骆闻舟高中时期上数学课和同桌在老师眼皮底下用本子传话的场景。骆闻舟直想笑,一偏头看见费渡低着头写字,一笔一划都写的很慎重。其实费渡的字本来就好看,是标准的正楷,一看就练过,不像骆闻舟自创的“看得清就行”字体,现在这样缓慢地写,更是端正周方,像是从字帖上直接印下来的。




    骆闻舟不想打断,就看着费渡动笔,感受他笔画间衣料刮过自己手臂的轻微触觉,似有还无,好像一根头发丝在他皮肤上被微风吹动,有点痒。




    骆闻舟被对方毫不自知的撩拨激起一阵酥麻,又舍不得移开手臂,就假正经地保持这样的姿势,看着费渡的侧脸,他的视线一瞬间与那天搬着咖啡机上楼时被费渡用手指敲了箱子的自己冲撞了,往日与现在毫无棱角的重合,让他一时间竟有点恍惚。




    他心中涌起一阵非常莫名的悸动。他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纯情少年,胸口那份激情已经难以全部解释为一眼的惊艳,他难得的把自己的情感仔细拆开琢磨了一番,发现在他每天都要经历的人心叵测,生死离别场景的铺设下,正是静处的不变让他感到喜悦。



    费渡把记事本传回给他,正好对上了他此刻堪称柔情的目光,显得有些惊愕。




    骆闻舟立即把灼热的视线移开,低头对上了记事本。




    “师兄,我最近几天觉得你这么安静,真是难得,不过没听到你的声音许久,甚为想念,在想你还是快点恢复比较好。”




    “你欠骂就直说,废话一堆,也不嫌浪费墨水。”




    “嗯,我欠骂。”





    骆闻舟给他打了十二个点回去。

    “...... ......”



    “对了师兄,今天陶然哥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什么时候觉得好点了,他带市局几个人来看看你。”



    “我打算明天就去上班。”



    费渡笔头顿了一下:


    “你别硬撑着。”



    “我是真觉得没问题了,你爷爷我没那么金贵,睡一觉明天估计也能正常说话了。”



    “行,你自己心里有数,明天去上班,今天还是再休养一下,我唯命是从,请问骆老大爷还有何吩咐?”



    骆闻舟和他兜兜转转闲扯半天,终于等到这一刻,他言简意骇地写了几个大字,把记事本举起来给费渡看:





      “你休息,我做饭。”





————————————————



    “闻舟,找什么呢?”


    下班时间刚过两秒,陶然从办公室门口探出半个头:“你快点。”



    骆闻舟应了一声,“你们先过去,我找个记事本,找到了就回去。”



    陶然心道哪有主不在家让客先坐着的,但看骆闻舟一副焦急的样子,便也没多说什么,拉着郎乔和其它几个同事,拎着大包小包往车里一塞,直驱骆闻舟家。



    骆闻舟在自己包里翻找了半天,又把办公桌清理了一遍,发现他前几天写字用的记事本不翼而飞了。他皱眉回想一番,只记得昨晚自己把记事本放在桌上,早上走得急,把各式工作文件胡乱往包里一塞,现在想来,可能是恰恰遗漏了。



    他眼皮一跳,飞快抓起包,紧跟着陶然的队伍往家赶。可惜他今天运气有点背,遇上了堵车,饶是他把喇叭按破了,都难以移动半步。


    他迟了大半个小时才到家,还在想着组织说辞,抬头却见先到的一群同事都围在自己家门口没进去,陶然和郎乔打头站在众人前面,对着他家门口上贴的什么东西拍照。


    骆闻舟感到匪夷所思,加快步子走近,同事们自动给他让开一条道,让他一眼就看到自家门上新贴的一副对联,上面字体是熟悉的正楷,一看就是某人闲的慌的作品,用的是大红的纸底,墨汁横溢,喜庆的跟过年似的。



    郎乔不嫌事大地在一旁念道:



      上联:挽浪子回头功不可没




      下联:负公正前行人间老骆




      横批:于无声处





    正是他那首行将销毁的打油诗,这会不仅没被毁,还把自己尊荣挂在门口,在骆闻舟面前耀武扬威。




    骆闻舟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瞎了,越看越觉得羞耻的不行,连钥匙也顾不上拿,直接很没形象地在同事面前用拳头开始捶门。




    他听见里面脚步声渐响,攒足了劲用他刚刚恢复的破锣嗓子对着门大吼了一句:



     “费渡你个小崽子给我滚到外面来!”


    ——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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